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奶茶店“下沉”,小镇青年救得了它们吗?

全金铺   2021-04-22     浏览量:2403

很难有什么食品能像奶茶一样,能以这样深程度地参与当代生活——上班的苦需要奶茶的甜来抚平,快乐周末也要买杯奶茶喜上加囍——在天然的社交属性光环下,奶茶几乎攻占了所有社交媒体。

甚至热度大到令人费解,比如没人能解释清楚吸引了101.3万讨论的#秋天第一杯奶茶#是怎么火起来的;三次元世界里,为一杯茶颜悦色或喜茶联名新品而大排长队开始比肩湖南卫视,成为长沙最富标志性的打卡地标之一;茶颜悦色的武汉分店引发市民通宵排8小时长队时,并创造了“150元一杯奶茶”的骇人黄牛价。

舆论火热,资本也蠢蠢欲动。2020年之后,奶茶品牌成为了资本市场最活跃的玩家,相继传出融资及上市的消息:此前显得格外低调的蜜雪冰城据传完成了高达20亿的首轮融资;喜茶完成新一轮融资后估值将达到250亿;奈雪的茶公布C轮超1亿美元的融资后在除夕夜当晚向港交所递交了招股书。

但人们也很热衷于戳破奶茶的神话。

一些人认为奶茶“也”是一门击鼓传花的生意。比如虽然市场前景乐观,比如据《2020新式茶饮白皮书》预估,奶茶市场规模即将突破1000亿元,但根据招股书显示,奈雪的茶在2018~2020年前三季度合计亏损了1.37亿元——在许多的媒体报道里,这被归结为奈雪着急上市的原因,号称“撇一撇泡沫再喝”、“下一个瑞幸”。

也有人做空“下游奶茶品牌”。他们认为一线梯队的奶茶品牌就算“泡沫”,但一二线城市的消费氛围已经足够兜底下限——这是小奶茶品牌们不具备的——有媒体统计,在回本周期长、门店成本高昂和疫情的共同影响下,2020年初到年底存活下来的奶茶店仅仅为18.8%。

一、下沉

奶茶品牌们几乎不分梯队地都尝试过“下沉”,并且还一度因为“全面下沉”引发过一轮新的“行业战争”。比如喜茶和蜜雪冰城,这两家看起来消费者画像并不重叠的茶饮品牌也开始短兵相接:

2020年四月末,蜜雪冰城营销服务商“华与华”的老板华衫在朋友圈点名喜茶,很快喜茶创始人兼CEO聂云宸引用自己之前的言论称“有些人总是很自信地回答他们并不了解的问题”。


这其实是一场点到为止的朋友圈争论,公开可见的battle并没有太多后续,但已经足够引发舆论对于茶饮品牌发展方向的探讨,行业媒体讲蜜雪冰城和喜茶形容为两种截然相反的答案,即“喜茶向左,蜜雪冰城向右”。

喜茶开发了定价更低的子品牌“喜小茶”和瓶装气泡水,开始了进入原本属于蜜雪冰城的市场的尝试。守擂的蜜雪冰城也加快了开店的速度。

过去的一整年里喜茶新开出了289家门店,而蜜雪冰城的门店数量在从9500家到10000家的冲刺里只花了四十多天。根据蜜雪冰城CEO张红甫在个人简书账号上写的公开信,他会带领蜜雪冰城进军平价咖啡,打造“幸运咖”品牌,用5年时间开一万家门店复制另外一个蜜雪冰城。

总之,如何赢得增量市场会是当前行业里普遍面临的困境。

根据艾媒咨询出局的新茶饮行业发展报告,新式茶饮行业在一二线城市及下沉市场的饱和度都在提升,在门店扩张速度放缓的情况下,行业内的存量竞争将会更为激烈。


下沉,似乎是无奈之中的必然之举,但往低线城市去,往县城往农村去,对于茶饮行业来说会是一个好出路吗?

二、县城

我曾经在一个西南边陲的小县城里,和当地的茶饮品牌创始人聊过奶茶店的经营日常。

首先简要介绍这个县城的经济状况,龙州县位于亚热带地区广西壮族自治区,毗邻越南,距离省会南宁239km,北回归线穿越天气湿热,是奶茶重镇,县城主城区户籍人口六万多人。县城面积由左江切割,且有明确的新旧城区分隔,有四间小学、两间初中和一间高中。居民几乎人手一辆电动车,能走遍城区,足够日常通勤使用。龙州县居民尤为喜好饮食,热爱休闲生活,有茶饮传统,饮品店有几十家。

本地茶饮品牌226,名字源于创始人梁萧初中就读的班级编号,从2017年开始开店,现在已经在龙州县里开出了两家门店,主营水果茶和奶盖。

在下沉市场里开一个餐饮门店需要一定程度的本地知识 

本地知识还体现在自己组建外卖团队。在这个县城,组建自有品牌的外卖团队并不是大厂的特权,也并不意味着品牌升级,而是一种“节约成本”的经营策略。

226在外来的外卖平台进驻前,就已经提供外卖服务了,通常由店员完成服务范围限定在3公里,这基本能覆盖到大部分城区。人们可以通过打电话、微信群或者用店家小程序下单,等个一段时间就有店员(或者是老板自己)骑着电瓶车车把大包小包奶茶送到楼下了。

三、生态

许多人在提到“下沉市场”时,总是会将其视为一个整体,而轻视了其复杂性和独特性。

“下沉市场”自有其生态在,就算是一个连锁品牌想要开到县城,它的竞争对手除了其他连锁品牌,还有其他连锁品牌的盗版。

下沉市场”也是非静态的。

随着“逃离北上广”逐渐从“营销口号”里出圈,被各种社会热点推动着成为一种价值观,相当一部分年轻人开始选择躺平,认为选择比努力更重要,开始放弃所谓“北上广容不下肉体,三四线放不下灵魂”的论断,逃离内卷,下沉回老家。

也正是随着这群“县城中产”的回乡,下沉市场正在发生新的改变:一方面,他们在一线市场形成的消费观是标准意义上的用脚投票,能够扮演市场调节中“那个看不见的手”改变县城消费生态;另一方面,在“北漂”的经历衬托下,他们更容易意识到自己“忽然宽裕的消费能力”。

极光调研发布的数据报告就显示:因为没有房贷等债务负担,小镇青年的可支配收入及消费能力实际上会比一二线青年更多。

下沉的策略可能真的不太能拯救茶饮行业,但可能茶饮行业也并不需要“被拯救”。因为在这个提法里,我们似乎暗含了一种预设——奶茶是一个萌芽于一线城市的行业,是一种前卫的商品,是需要消费者们经历大量的“教育”才能接纳的东西。

但实际情况是,有更多无名的、独立的茶饮品牌偏安一隅,他们更熟悉本地“下沉”的生态,他们闷声发财。

2019年7月,媒体人兼创业者“十一的懒爸爸”写了一篇《我在下沉市场的一个月》,引发了很多投资者和媒体对下沉市场的兴趣,但他在后续文章里也写道,自己并不喜欢“下沉市场”这个概念,因为下沉略显傲慢,容易让人错过机会。流行文化里,五条人的乐队也非常强势地将“县城美学”带到了大众讨论里。

但我们不妨借鉴萨伊德在《东方学》中反思,这样赋予县城异域化的想象,用这样割裂和猎奇的目光来凝视县城,是不是只是为了城市居民的满足?是为自己支付更高费用买下“远远高于商品本身价值”的奶茶找一个比较好接受的理由?

离开龙州县时我去了一家提供茶饮的小吃店,老板的丈夫热爱养苔藓、绿植、锦鲤和鹦鹉,他在一楼用一组桌椅的面积换了一个小假山养锦鲤——这看起来并不符合餐饮零售所讲求“坪效比”,店面被占据了相当一部分,假山似乎也从来不是能够驱动年轻人进行溢价消费的“副产品”。

我带着问题和老板聊了一下,得到的答案是这一栋楼都是他们家的,想不到做什么营生那就开个饮食店好了。这可是一栋在城区主干道旁边的四层半的楼啊。

或许在老板这里,“下沉”是他最大的“特权”。在这个被外部定义的市场里,他可以不追求翻台率、不谈坪效比,按照自己的心意定义所谓的消费体验。

在猎奇和凝视之外,边缘城市小镇青年的生活状态,就是这样的。他们生活简单,心态从容,并且不在意“下沉”。